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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幸很快收回視線。楊芹娜盯著籃球場上的那一男一女，時不時哼一聲，時不時又陰惻惻地笑。
“咋啦？”她小聲地問太監。
許洧彬搖搖頭：“不要企圖猜測她的心思，像我做閱讀理解一樣，往往會得0分。”
楊芹娜遞了張紙條過去，上面寫了一串數字：“陳幸，你有沒有□□？這是我的，回去加一下，我給你看看那女生的空間。”
陳幸接過紙條：“有，我初中一直在玩□□。不過看動態什麽的就不用了，我們加個好友就行。”
楊芹娜：“陳幸，你是女主角，你要進攻！”
陳幸有些莫名其妙，笑了聲：“什麽啊？”
許洧彬小聲地和陳幸說：“她最近狗血小說看多了，整天想著情情愛愛。你是知道的，那些作者筆下的女生太淺薄了，整天就知道鬥，愛起來就不管不顧。公主太幼稚，你別介意，她人很好。”
陳幸莞爾：“我知道。”
楊芹娜大大咧咧地翹起二郎腿，食指指了指陸仰，罵道：“臭渣男。”
陳幸小聲地笑：“又咋了？”
楊芹娜：“天天撩撥女孩，把你勾引成這樣，結果轉頭跟其他女生打籃球了，你也去打。”
陳幸指向自己：“我？”
楊芹娜瞇了瞇眼睛，壞笑道：“是。就你，快去。不去也得去。”
說著，她把陳幸拉起來，幾步走到籃球場上。
陸仰剛投進一個球，他轉頭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女生。唐晶糯一直都裝作不經意地靠近他，每次陸仰都怕一個不小心打到人家。
所以沒打一會兒，陸仰就覺得費勁得緊。
見女生還跟個八爪魚似的擋住自己的發揮空間，陸仰的眉頭就微微蹙了蹙，不過並沒有說什麽。
“重新開場，陸仰，加兩個。”楊芹娜拉著陳幸，聲音響亮亮的，“我和陳幸一起打你和……”
她看向唐晶糯：“這位校隊的女生。看看哪邊能贏。”
“……”陸仰看著楊芹娜，半晌挑挑眉：“行。”
楊芹娜微微一笑，把陳幸推出去：“來！開始了！”
陳幸剛站穩，還沒來得及回頭，迎面就是一陣風。
陸仰運球和她擦肩而過，風掀起她的發絲，發絲還未垂下來，腳步聲鞋底摩擦聲迅速響起。
陳幸輕笑，擡腳向他跑去。
身高優質在這一刻顯露。她矮下身體，將籃球搶了過來。
“陳幸！旁邊。”楊芹娜喊她。陳幸轉頭，迎面跑來唐晶糯。
唐晶糯比陳幸高半個頭，恐怕也是沒想到陳幸這麽這麽矮，像只靈活的小兔子似的，抓也抓不住。
“也……太矮了吧？”唐晶糯喃喃道。
聞言，陳幸身形一頓，回頭瞪了一眼她。
楊芹娜站在球框下，陸仰也跑了過來。陳幸迅速剎住腳，腳尖用力輕輕起跳，將手裏的籃球拋出去。
唐晶糯也跟著起跳，但用盡全力也沒碰到那顆被拋起來的籃球。
那顆球在球框邊緣轉了一圈穩穩掉了進去。
“……”陳幸楞了一下，雙手握拳，大喊：“好耶！！”
徐燦和在一邊喝水，也跟著鼓掌。
楊芹娜笑道：“陸仰，認真點啊。既然帶妹就得認真啊。”
陸仰：“有病？”
重新發球。
陸仰沒什麽表情，運著球就往球框下跑去。陳幸一直跟在他旁邊，不敢有半分松懈。
男生彎下腰，在陳幸的手伸過來時，一個利索快速的胯下運球，輕松躲掉。
陳幸的視線穿越球場和楊芹娜對上。
楊芹娜不懂她的意思，可看到她點了兩下頭，沖著球框張揚地笑了下，那明亮的雙眼透著堅定，猶如風吹稻田，穿過這麽遠的距離告訴她：‘我們贏定了’。
楊芹娜突然覺得這個陳幸啊，果然不一般，外表和內裏完全不一樣。什麽乖乖少女啊？完全就是給予他人希望和快樂的幸運女神嘛！
在陸仰起跳的那一刻，陳幸幾乎是同時跳起來，雙手合在一起，擋住了明晃晃的燈。那雙手往下壓，動作迅猛且利落地將那顆球給打了下來。
啪的一聲，響徹籃球場。
籃球砸在地上，飛出去老遠。
陸仰一楞，著急忙慌地去檢查她的手。陳幸卻急忙掙脫開了，快步跑過去，跑到一半還回頭看了一眼他。
男生站在原地，眉頭微蹙。
楊芹娜勾唇一笑，彎腰搶球。唐晶糯矮下身體，嘴唇緊抿。
楊芹娜到底是經常打籃球的，運著球沖進內線，雙手一擡，籃球輕輕松松落入球框。
“牛啊牛啊。陸仰怎麽回事啊？”徐燦和拍了拍手上的薯片渣，“我延中第一猛將啊。”
“巾幗不讓須眉。”陳幸淡淡地笑。
陸仰走向她，牽起她的手：“陳幸運，給我看看。”
果不其然，陳幸的手上冒出了些許血絲。
“陸仰，我沒事的。”陳幸道。
陸仰像是沒聽到一般，拉著陳幸快步去了醫務室。陸仰的手上有層薄繭，此時輕輕地蹭了下陳幸的手背。
他默默地走在前面，燈光撒下，地面被分成陰陽兩道，陳幸擡眼看著男生的背影，高大又寬闊，她勾唇輕笑。
男生回頭，他的頭發有些淩亂，臉上還掛著汗水有些微紅：“陳幸運，笑什麽？”
陳幸：“覺得你好可愛。”
“……”陸仰蹙著眉，“你沒看到那球偏離了球框嗎？”
他沒想過認真打，沒想過贏。
陳幸戳了戳他的眉頭：“別皺著，顯老。”
陸仰展開：“……”
陳幸笑嘻嘻的：“沒看到喔，近視了。”
陸仰拿她沒辦法。
陳幸抽了抽手：“不過我的手真的沒事。”
陸仰摁了一下她的手心。
陳幸抖了一下：“神經病。”
陸仰：“隨你怎麽罵。”
看到陳幸又雙叒叕來到了醫務室，周華順鼻孔冒著熱氣。這學期還未過半，陳幸已經來了無數次了。
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。
“不是。你們小年輕這麽莽撞的嗎？是不是以後學游泳都要先把自己淹死啊？”周華順翻著醫藥箱。
陳幸尷尬地笑笑。
“不是我說你啊，小姑娘啊，你這傷疊傷的。”周華順轉頭，“你這男朋友怎麽當的啊？姑娘到底身子嬌軟，你好好疼愛著。”
陳幸解釋：“我們不是男女朋友。”
周華順哦了聲：“要是以後傷多了變成糙漢子，你後悔都來不及。”
“……？”陳幸，“漢……漢子？”
陸仰喉嚨深處溢出了一聲笑。
周華順：“手伸出來，忍住啊，有點痛啊。”
陳幸有些猶豫，說實話，她真的有點怕。周華順的上藥技術她又不是沒體驗過，上次運動會摔倒，周華順給她上藥的時候，給她痛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痛徹心扉，最後還是一顆水果糖哄好的。
陳幸小心翼翼地問：“要不讓他來吧？”
“他”指的是陸仰。
周華順小眼一瞪：“他他他！他是普度眾生救濟天下人的活神仙呢？還是仙草轉世啊？要不你們親一口吧，親一口緩解疼痛！少廢話，手伸出來！”
見陳幸還是不敢，周華順狠狠地吐出一口濁氣：“我輕點行不？姑奶奶。”
陳幸看向陸仰，陸仰帶著淡淡的笑意：“聽點話。”
陳幸點點頭，伸出手，下一刻周華順將酒精倒在她的手上。
疼痛一瞬傳來，陳幸腳一跺，‘咚——’的一聲巨響，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。
陸仰斂住笑，輕輕牽起她的手，吸了口氣輕輕地往傷口上吹。
周華順：“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們……”周華順差點說不出話，“姑娘，你皮膚軟組織受損，表皮還有些擦傷傷口，不消毒你就等著晚上痛死吧！到時候你男朋友可不會大半夜來找你。”
周華順挑撥關系還真是有一套。
陳幸沒理他，只是垂頭看著陸仰。
陸仰見陳幸笑瞇瞇地看他，他不悅地蹙起眉頭，眼神有點兇：“笑什麽？”
陳幸：“我就笑。”
他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乖了，眉頭蹙著，沒一會兒又舒展開：“那你笑吧。”
陳幸嗔怪地看著他：“那麽兇幹嘛？”
陸仰語氣淡淡，學著她的語氣：“我就兇。”
陳幸哼哼兩聲，眼睛看了眼陸仰被汗水打濕的衣服，腹部的肌肉若隱若現。
她不知道怎麽想的，一改平時害羞臉紅安安靜靜的模樣，邪惡地笑笑，語氣惡狠狠的，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：“再兇的話你就完了，腹肌不想要了？給你打平！”
“……”陸仰一楞。
陳幸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，表面和內心總是有很大區別，很多時候嘴巴總比腦袋先動。
真是過於震撼了！！
陳幸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句話，渾身繃直，如一盆冷水撲面而來。她想幹笑兩聲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，卻見陸仰如遭雷劈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。陳幸斂起笑容，眼睛瞇了下。
‘額……被嚇到了？’陳幸心道。
陸仰一直不說話。
周華順站在一邊，雙手抱在肚子前，安安靜靜地充當背景板。
陳幸咬咬牙，鞠了個躬：“祝你順風順水順財神，朝朝暮暮有人疼。再見！”
說完，陳幸逃命似的跑了。
“……噗！哈哈哈哈。”陸仰扶著門框，笑得直不起腰。
周華順整理著醫藥箱，喃喃道：“……果然延中還是壓迫得太緊了啊，學生精神都出現問題了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！”陳幸沖回籃球場。
她一推開門，一堆人圍在一起爭論著什麽，看樣子應該在吵架。男生隊的人圍在一起勸說著。
楊芹娜被氣得滿臉通紅，徐燦和站在中間當和事佬。
“唐晶糯，你不想待可以出去，喜歡陸仰你自己去追，別占著校隊名額整天不幹正事！”楊芹娜道。
唐晶糯攤開手：“我難道沒練嗎？我的手都紅了。”
楊芹娜：“你平時一放學就逃走，人都找不到，你自己說說，你一共來了幾次？哪次不是因為陸仰在？”
唐晶糯咬咬牙，眼淚奪眶而出：“行！什麽狗屁校隊啊？我還不稀罕了，到時候輸了可別嫌丟人！”
徐燦和感覺頭疼：“好了好了，退一步海闊天空。”
唐晶糯：“要我說，幹脆解散好了，隊服沒有，默契也沒有，直接放棄比賽一上場就認輸吧！這樣一個隊伍上場了也只有被虐打丟臉的份！大家直接退出好了！”
有幾個女生已經動搖了。
“我也不想打了，到時候輸了真的蠻丟人的。”人群中，有人小聲地說道。
楊芹娜很沖動，一見這樣她也撂挑子不幹了：“那就解散好了。我也退出，我不來了！”
徐燦和著急地說道：“等等楊芹娜，那麽激動幹嘛？不要把一時上頭的情緒當成真實想法！”
許洧彬和劉京宇站在一邊，似乎早料到了會這樣。
“早晚都會解散，早死早超生吧。”楊芹娜說。
陳幸不知道發的了什麽，但聽剛才的內容也差不多懂了。
“等等。”陳幸道。
沒人理她。
“怎麽了？先別急啊。”陳幸又道。
還是沒人理她，唐晶糯收拾著自己的東西，楊芹娜坐在觀禮臺上，陸陸續續的，有些人已經和陳幸擦肩而過。
“芹娜。”陳幸走向她。
楊芹娜像個沒事人：“怎麽了？”
陳幸扯出一個微笑：“沒有關系的，我們重新來啊。”
楊芹娜：“我不想了，這校隊沒什麽意思。”
陳幸：“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，我有些時候也這樣的，等情緒緩和就好了。”
楊芹娜很不耐煩：“老徐都不報什麽希望，我一個人再怎麽努力能挽救得了什麽啊？一盤散沙握得住嗎？”
徐燦和拍拍她的肩：“楊……”
留下籃球場一片狼藉。
陳幸楞楞地站著。
徐燦和扶額：“唉，頭疼。”
楊芹娜無語，忍不住說：“老徐，本來就是你從來不對女生上心，每次美其名曰訓練，其實都在訓練男生，女生和過家家似的。連校方都不看好女生，連隊服都沒有，平時人也湊不齊，這樣一個三無隊伍，就算神仙來了都支棱不起來。”
劉京宇也說：“延中之前都是沒有女子校隊的，大家都不看好女籃，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女籃的比賽。既然有了就好好對待嘛。再怎麽樣，也得抱點希望啊。”
徐燦和聽完一言不發。
陳幸坐在臺階上：“那一個月後的比賽怎麽辦？”
徐燦和：“我去和校長申請放棄比賽。”
陳幸垂下眸：“……”
路過的人說：“女生不適合打籃球的，好好學習就行了，籃球其實就是給男生打的，女生當觀眾就行了唄，何必也打比賽呢？”
這聲音不大不小，緩緩的，一字一句地印在陳幸的腦海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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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幸很快收回視線。楊芹娜盯著籃球場上的那一男一女，時不時哼一聲，時不時又陰惻惻地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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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洧彬搖搖頭：“不要企圖猜測她的心思，像我做閱讀理解一樣，往往會得0分。”
楊芹娜遞了張紙條過去，上面寫了一串數字：“陳幸，你有沒有□□？這是我的，回去加一下，我給你看看那女生的空間。”
陳幸接過紙條：“有，我初中一直在玩□□。不過看動態什麽的就不用了，我們加個好友就行。”
楊芹娜：“陳幸，你是女主角，你要進攻！”
陳幸有些莫名其妙，笑了聲：“什麽啊？”
許洧彬小聲地和陳幸說：“她最近狗血小說看多了，整天想著情情愛愛。你是知道的，那些作者筆下的女生太淺薄了，整天就知道鬥，愛起來就不管不顧。公主太幼稚，你別介意，她人很好。”
陳幸莞爾：“我知道。”
楊芹娜大大咧咧地翹起二郎腿，食指指了指陸仰，罵道：“臭渣男。”
陳幸小聲地笑：“又咋了？”
楊芹娜：“天天撩撥女孩，把你勾引成這樣，結果轉頭跟其他女生打籃球了，你也去打。”
陳幸指向自己：“我？”
楊芹娜瞇了瞇眼睛，壞笑道：“是。就你，快去。不去也得去。”
說著，她把陳幸拉起來，幾步走到籃球場上。
陸仰剛投進一個球，他轉頭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女生。唐晶糯一直都裝作不經意地靠近他，每次陸仰都怕一個不小心打到人家。
所以沒打一會兒，陸仰就覺得費勁得緊。
見女生還跟個八爪魚似的擋住自己的發揮空間，陸仰的眉頭就微微蹙了蹙，不過並沒有說什麽。
“重新開場，陸仰，加兩個。”楊芹娜拉著陳幸，聲音響亮亮的，“我和陳幸一起打你和……”
她看向唐晶糯：“這位校隊的女生。看看哪邊能贏。”
“……”陸仰看著楊芹娜，半晌挑挑眉：“行。”
楊芹娜微微一笑，把陳幸推出去：“來！開始了！”
陳幸剛站穩，還沒來得及回頭，迎面就是一陣風。
陸仰運球和她擦肩而過，風掀起她的發絲，發絲還未垂下來，腳步聲鞋底摩擦聲迅速響起。
陳幸輕笑，擡腳向他跑去。
身高優質在這一刻顯露。她矮下身體，將籃球搶了過來。
“陳幸！旁邊。”楊芹娜喊她。陳幸轉頭，迎面跑來唐晶糯。
唐晶糯比陳幸高半個頭，恐怕也是沒想到陳幸這麽這麽矮，像只靈活的小兔子似的，抓也抓不住。
“也……太矮了吧？”唐晶糯喃喃道。
聞言，陳幸身形一頓，回頭瞪了一眼她。
楊芹娜站在球框下，陸仰也跑了過來。陳幸迅速剎住腳，腳尖用力輕輕起跳，將手裏的籃球拋出去。
唐晶糯也跟著起跳，但用盡全力也沒碰到那顆被拋起來的籃球。
那顆球在球框邊緣轉了一圈穩穩掉了進去。
“……”陳幸楞了一下，雙手握拳，大喊：“好耶！！”
徐燦和在一邊喝水，也跟著鼓掌。
楊芹娜笑道：“陸仰，認真點啊。既然帶妹就得認真啊。”
陸仰：“有病？”
重新發球。
陸仰沒什麽表情，運著球就往球框下跑去。陳幸一直跟在他旁邊，不敢有半分松懈。
男生彎下腰，在陳幸的手伸過來時，一個利索快速的胯下運球，輕松躲掉。
陳幸的視線穿越球場和楊芹娜對上。
楊芹娜不懂她的意思，可看到她點了兩下頭，沖著球框張揚地笑了下，那明亮的雙眼透著堅定，猶如風吹稻田，穿過這麽遠的距離告訴她：‘我們贏定了’。
楊芹娜突然覺得這個陳幸啊，果然不一般，外表和內裏完全不一樣。什麽乖乖少女啊？完全就是給予他人希望和快樂的幸運女神嘛！
在陸仰起跳的那一刻，陳幸幾乎是同時跳起來，雙手合在一起，擋住了明晃晃的燈。那雙手往下壓，動作迅猛且利落地將那顆球給打了下來。
啪的一聲，響徹籃球場。
籃球砸在地上，飛出去老遠。
陸仰一楞，著急忙慌地去檢查她的手。陳幸卻急忙掙脫開了，快步跑過去，跑到一半還回頭看了一眼他。
男生站在原地，眉頭微蹙。
楊芹娜勾唇一笑，彎腰搶球。唐晶糯矮下身體，嘴唇緊抿。
楊芹娜到底是經常打籃球的，運著球沖進內線，雙手一擡，籃球輕輕松松落入球框。
“牛啊牛啊。陸仰怎麽回事啊？”徐燦和拍了拍手上的薯片渣，“我延中第一猛將啊。”
“巾幗不讓須眉。”陳幸淡淡地笑。
陸仰走向她，牽起她的手：“陳幸運，給我看看。”
果不其然，陳幸的手上冒出了些許血絲。
“陸仰，我沒事的。”陳幸道。
陸仰像是沒聽到一般，拉著陳幸快步去了醫務室。陸仰的手上有層薄繭，此時輕輕地蹭了下陳幸的手背。
他默默地走在前面，燈光撒下，地面被分成陰陽兩道，陳幸擡眼看著男生的背影，高大又寬闊，她勾唇輕笑。
男生回頭，他的頭發有些淩亂，臉上還掛著汗水有些微紅：“陳幸運，笑什麽？”
陳幸：“覺得你好可愛。”
“……”陸仰蹙著眉，“你沒看到那球偏離了球框嗎？”
他沒想過認真打，沒想過贏。
陳幸戳了戳他的眉頭：“別皺著，顯老。”
陸仰展開：“……”
陳幸笑嘻嘻的：“沒看到喔，近視了。”
陸仰拿她沒辦法。
陳幸抽了抽手：“不過我的手真的沒事。”
陸仰摁了一下她的手心。
陳幸抖了一下：“神經病。”
陸仰：“隨你怎麽罵。”
看到陳幸又雙叒叕來到了醫務室，周華順鼻孔冒著熱氣。這學期還未過半，陳幸已經來了無數次了。
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。
“不是。你們小年輕這麽莽撞的嗎？是不是以後學游泳都要先把自己淹死啊？”周華順翻著醫藥箱。
陳幸尷尬地笑笑。
“不是我說你啊，小姑娘啊，你這傷疊傷的。”周華順轉頭，“你這男朋友怎麽當的啊？姑娘到底身子嬌軟，你好好疼愛著。”
陳幸解釋：“我們不是男女朋友。”
周華順哦了聲：“要是以後傷多了變成糙漢子，你後悔都來不及。”
“……？”陳幸，“漢……漢子？”
陸仰喉嚨深處溢出了一聲笑。
周華順：“手伸出來，忍住啊，有點痛啊。”
陳幸有些猶豫，說實話，她真的有點怕。周華順的上藥技術她又不是沒體驗過，上次運動會摔倒，周華順給她上藥的時候，給她痛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痛徹心扉，最後還是一顆水果糖哄好的。
陳幸小心翼翼地問：“要不讓他來吧？”
“他”指的是陸仰。
周華順小眼一瞪：“他他他！他是普度眾生救濟天下人的活神仙呢？還是仙草轉世啊？要不你們親一口吧，親一口緩解疼痛！少廢話，手伸出來！”
見陳幸還是不敢，周華順狠狠地吐出一口濁氣：“我輕點行不？姑奶奶。”
陳幸看向陸仰，陸仰帶著淡淡的笑意：“聽點話。”
陳幸點點頭，伸出手，下一刻周華順將酒精倒在她的手上。
疼痛一瞬傳來，陳幸腳一跺，‘咚——’的一聲巨響，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。
陸仰斂住笑，輕輕牽起她的手，吸了口氣輕輕地往傷口上吹。
周華順：“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們……”周華順差點說不出話，“姑娘，你皮膚軟組織受損，表皮還有些擦傷傷口，不消毒你就等著晚上痛死吧！到時候你男朋友可不會大半夜來找你。”
周華順挑撥關系還真是有一套。
陳幸沒理他，只是垂頭看著陸仰。
陸仰見陳幸笑瞇瞇地看他，他不悅地蹙起眉頭，眼神有點兇：“笑什麽？”
陳幸：“我就笑。”
他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乖了，眉頭蹙著，沒一會兒又舒展開：“那你笑吧。”
陳幸嗔怪地看著他：“那麽兇幹嘛？”
陸仰語氣淡淡，學著她的語氣：“我就兇。”
陳幸哼哼兩聲，眼睛看了眼陸仰被汗水打濕的衣服，腹部的肌肉若隱若現。
她不知道怎麽想的，一改平時害羞臉紅安安靜靜的模樣，邪惡地笑笑，語氣惡狠狠的，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：“再兇的話你就完了，腹肌不想要了？給你打平！”
“……”陸仰一楞。
陳幸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，表面和內心總是有很大區別，很多時候嘴巴總比腦袋先動。
真是過於震撼了！！
陳幸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句話，渾身繃直，如一盆冷水撲面而來。她想幹笑兩聲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，卻見陸仰如遭雷劈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。陳幸斂起笑容，眼睛瞇了下。
‘額……被嚇到了？’陳幸心道。
陸仰一直不說話。
周華順站在一邊，雙手抱在肚子前，安安靜靜地充當背景板。
陳幸咬咬牙，鞠了個躬：“祝你順風順水順財神，朝朝暮暮有人疼。再見！”
說完，陳幸逃命似的跑了。
“……噗！哈哈哈哈。”陸仰扶著門框，笑得直不起腰。
周華順整理著醫藥箱，喃喃道：“……果然延中還是壓迫得太緊了啊，學生精神都出現問題了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！”陳幸沖回籃球場。
她一推開門，一堆人圍在一起爭論著什麽，看樣子應該在吵架。男生隊的人圍在一起勸說著。
楊芹娜被氣得滿臉通紅，徐燦和站在中間當和事佬。
“唐晶糯，你不想待可以出去，喜歡陸仰你自己去追，別占著校隊名額整天不幹正事！”楊芹娜道。
唐晶糯攤開手：“我難道沒練嗎？我的手都紅了。”
楊芹娜：“你平時一放學就逃走，人都找不到，你自己說說，你一共來了幾次？哪次不是因為陸仰在？”
唐晶糯咬咬牙，眼淚奪眶而出：“行！什麽狗屁校隊啊？我還不稀罕了，到時候輸了可別嫌丟人！”
徐燦和感覺頭疼：“好了好了，退一步海闊天空。”
唐晶糯：“要我說，幹脆解散好了，隊服沒有，默契也沒有，直接放棄比賽一上場就認輸吧！這樣一個隊伍上場了也只有被虐打丟臉的份！大家直接退出好了！”
有幾個女生已經動搖了。
“我也不想打了，到時候輸了真的蠻丟人的。”人群中，有人小聲地說道。
楊芹娜很沖動，一見這樣她也撂挑子不幹了：“那就解散好了。我也退出，我不來了！”
徐燦和著急地說道：“等等楊芹娜，那麽激動幹嘛？不要把一時上頭的情緒當成真實想法！”
許洧彬和劉京宇站在一邊，似乎早料到了會這樣。
“早晚都會解散，早死早超生吧。”楊芹娜說。
陳幸不知道發的了什麽，但聽剛才的內容也差不多懂了。
“等等。”陳幸道。
沒人理她。
“怎麽了？先別急啊。”陳幸又道。
還是沒人理她，唐晶糯收拾著自己的東西，楊芹娜坐在觀禮臺上，陸陸續續的，有些人已經和陳幸擦肩而過。
“芹娜。”陳幸走向她。
楊芹娜像個沒事人：“怎麽了？”
陳幸扯出一個微笑：“沒有關系的，我們重新來啊。”
楊芹娜：“我不想了，這校隊沒什麽意思。”
陳幸：“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，我有些時候也這樣的，等情緒緩和就好了。”
楊芹娜很不耐煩：“老徐都不報什麽希望，我一個人再怎麽努力能挽救得了什麽啊？一盤散沙握得住嗎？”
徐燦和拍拍她的肩：“楊……”
留下籃球場一片狼藉。
陳幸楞楞地站著。
徐燦和扶額：“唉，頭疼。”
楊芹娜無語，忍不住說：“老徐，本來就是你從來不對女生上心，每次美其名曰訓練，其實都在訓練男生，女生和過家家似的。連校方都不看好女生，連隊服都沒有，平時人也湊不齊，這樣一個三無隊伍，就算神仙來了都支棱不起來。”
劉京宇也說：“延中之前都是沒有女子校隊的，大家都不看好女籃，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女籃的比賽。既然有了就好好對待嘛。再怎麽樣，也得抱點希望啊。”
徐燦和聽完一言不發。
陳幸坐在臺階上：“那一個月後的比賽怎麽辦？”
徐燦和：“我去和校長申請放棄比賽。”
陳幸垂下眸：“……”
路過的人說：“女生不適合打籃球的，好好學習就行了，籃球其實就是給男生打的，女生當觀眾就行了唄，何必也打比賽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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